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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3/25 20:26:00

初夏的重庆,雨常常是一天接一天地下个没完。雨水洗净了空气中的浮尘,带来了丰沛的湿气,而此时,正值荷花玉兰、白兰与栀子次第开放,极好闻。这是盛大而热烈的夏天来临之前最惬意的一段时光。

这三种花,都洁白而芬芳。但荷花玉兰高缈而远人,若不留心常会被忽略;白兰的香气随风弥远,常只闻其香而不见其花。只有栀子,最亲近可喜,人人得以一亲芳泽。

栀子(Gardeniajasminoides),茜草科栀子属,常绿灌木。雨后的栀子花,格外清丽。本文图片均为作者周敏图人们常说,年年岁岁花相似,其实不然。植物与每个年轮的际会都有差异,更不用说看花人的心境,何曾相同过?每次赏花,都是一期一会。比如今年,我才第一次发现,雨天与栀子真配啊。整个栀子的花期,大部分时间都浸泡在雨水里了,但却完全不损其香。雨水的冲刷,也把栀子的白花绿叶衬托得更清丽。这中间还有心境改变的缘故,我一向喜晴厌雨,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,倒是越来越不执着于好天气了。一位朋友说得好,“晴天好,雨天也好”。

然后就发现了自己的迟钝与后知后觉。韩愈的名诗早就写过了,“升堂坐阶新雨足,芭蕉叶大栀子肥”。另一位唐代诗人王建写栀子的诗虽是早就读过的,但却是今夏才留意到诗中的雨字:“雨里鸡鸣一两家,竹溪村路板桥斜。妇姑相唤浴蚕去,闲看中庭栀子花。”

栀子是南方人最熟悉的花之一,但太过熟悉的事物,常常也就失去了新鲜感。有好几年,除了享受栀子花的香气,我都没怎么再留意它。

赏花,也需要初心。今年,我想像第一次遇见一样重新去欣赏栀子。

小区里就栽种了很多栀子,多为重瓣。重瓣的栀子花在植物学上有专门的名字,叫做白蟾(Gardeniajasminoidesvar.fortuneana)。这里面也有很多个品种,最粗大的花直径有小饭碗那么大,俗称荷花栀子。很多重瓣栀子依然保持了栀子特有的六角形几何美感,而且香气更浓。

荷花栀子,重瓣栀子里花最大型的一种。

城市里栽种的多为重瓣栀子。虽然重瓣,依然保持了栀子特有的几何美感。单瓣的也有,但数量明显少得多,像是点缀。但我仍然偏爱它,只有单瓣的栀子花才完整地保留了植物学上的特征:花通常单生枝端;花萼倒圆锥形,具6棱,上半部6裂为扁平的长条形。花朵厚实似玉,高脚碟形,檐部平展6裂。雄蕊6枚,柱头伸出,棒状膨大——这种厚实的质地,确实令它经得起风吹雨打。

单瓣栀子花小满前后,我发现楼下睡莲池旁那片栀子有几朵微微打开了花冠。想起中国植物志上说,栀子属的花“通常于夜间开放”——我知道白兰与茉莉确实是夜晚开花的,它们香气最浓郁的时候都是入夜以后;但栀子的确切开花时间,以前倒还真没留意过。当晚八点半左右,特意再次拐到池边去看。果然,静谧的夜色中,雪白的栀子花齐刷刷地绽放了今年夏天的第一波花朵,大概有十几朵。这个新发现,让我很惊喜:对这种熟悉的花,了解又多了那么一点点。

刚刚绽放的栀子花,有着冰淇淋般的质感栀子花的香气,给五六月染上了太多的愉悦。每晚下楼散步,路过小区的栀子灌丛,我们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赞叹:“好香!”然后深吸几口,带着这美妙的香气继续漫步。家里也种了几盆栀子,深得全家人喜爱。这段时间,妈妈每天总要专门到阳台上去闻一闻,每闻一次必赞叹一回。而我,则总是在厨房忙碌的时候闻到风送来的阵阵沁香。每天早晨,大家都会去看有几朵新开的,居家时光因而平添了几分情致。有趣的是,园艺品种通常都是往着花朵繁复的方向发展,但栀子花这些园艺种(花市商品名),倒有不少是单瓣的。

“无尽雪”,一年可以开几次

“达摩”

“青嘴”,叶极细窄

“清誉”

“玉环”栀子原生中国,栽培历史悠久。我们在城市里见到的栀子,不管单瓣重瓣,大叶小叶,山栀子水栀子,都是栀子(Gardeniajasminoides)的栽培品种,包括作盆景的“水横枝”。除了观赏,栀子的实用功能也很多。栀子果实是传统的黄色染料,也是天然的食品色素。直到如今,去菜市场配卤料,摊主通常都会加上一点栀子果实,说这样卤出来的菜色泽明艳。我国有不少地方都有大面积的种植栀子基地,据中国植物志介绍,以湖南、江西两省种植最多且质量最好。

作为卤料的栀子果实

我国有不少地方都大面积种植栀子戒贤摄栀子是常用的中药材,栀子花还可以直接吃。我曾在重庆北碚缙云山的农家乐品尝过栀子花肉片汤。而最风雅的吃法,大概要数南宋林洪在《山家清供》里记录的“薝卜煎”:“旧访刘漫塘宰,留午酌,出此供,清芳,极可爱。询之,乃栀子花也。采大者,以汤灼过,少干,用甘草水和稀面,拖油煎之,名‘薝卜煎’。杜诗云:‘于身色有用,与道气相和。’今既制之,清和之风备矣。”

薝卜,这个名字是随着佛教典籍引入中国的,原指开黄色香花的木兰科乔木黄兰(Micheliachampaca),取其种加词champaca的音译而得名。据唐代段成式《酉阳杂俎》记载,“栀子翦花六出,刻房七道,其花香甚,相传即西域薝卜花也”。因此,古诗词中的薝卜,指的往往是栀子花,如南宋诗人韩淲的《梅天薝卜花开》:“梅润愔愔雨脚斜,海天长夜一瓯茶。巴笺试罢卷书坐,静看小丛薝卜花。”

“翦花六出,刻房七道”在川渝地区,栀子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。每个人的童年记忆里,都少不了栀子花的香气。这个时节,菜市场上常常有新鲜栀子花兜售,顺手买一把回来插瓶,是主妇们的日常。早在北宋时期,《本草图经》就记载了,“栀子,今南方及西蜀州郡皆有之”,可见早在一千多年以前,栀子花的香气就已萦绕在西南的土地上了。杜甫咏《栀子》的名句“红取风霜实,青看雨露柯”,就是他在成都居住期间写下的。

中国原生的植物,很多都被高度人格化了,有着强烈的感情暗示。栀子似乎是个例外。大部分时候,它在古诗词中仍然保持了本色:粗朴,天然,芳香。这一点,非常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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